除牛圈_那活计

把牛圈里的粪土往外清理，我们叫“除牛圈”。这是一项强度很大的劳动，也有一定的技术含量。
首先要学会推土簸箕，因为牛圈的门比较窄，小平车进不去，只能用土簸箕把牛粪往外推。
土簸箕，就是一种木制的独轮车，上面装有一个前面有口三面有箱体的簸箕式装置，后面有两个木制的抓手，下面有两个腿儿。静止的时候，下面的两条腿儿挨地，与木轮形成三角形稳定状态。使用的时候，双手分别抓住两边的手把，用力往前推，土簸箕就往前进。熟练后也可以倒过来抓住两个手把，将土簸箕拉着往后倒。它的特点是宽度比较窄，什么样的圈门都能进去，且装载量比较少，用着轻快方便；缺点是木轮比较大，里面装满牛粪后重量在高处，推起来不够稳当，一旦掌握不好就会翻车，非行家里手不能为之。
第一次被队长派去除牛圈，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来到牛圈跟前一看，里面简直就是个泊池。牛尿得多，圈满了以后渗不下去，尿液顺着圈门往外面流。里面杂草、麦秸、牛粪堆有一尺多高，丝丝绕绕用锨挖不下去。要把这些都清理出去，就得用土簸箕推百十来回。
没办法，既然来了就得把牛粪清除出去。先把圈门口的粪便装进土簸箕里，腾出一点立足之地，然后一段一段往里掘进。开始我以为土簸箕好推，及至将粪装满来推时，它却怎么也不听指挥，人推着左右摇晃行走不稳，一不留神便侧翻在地，粪水溅了一身。这时饲养员老吕头走过来对我说：“你才学推土簸箕不敢着急，还不会走哩可就想跑！头几次先少装些，等熟练了再慢慢加多。装粪的时候往手跟前这头多装一些，虽然沉却推着稳。推的时候两只胳膊劲要使匀，抬头远看甭看轱辘，路走对了车轮自然就直。”我一想这和骑自行车是一个道理，于是慢慢适应逐步加力，装得越来越多，推得越来越顺。
整整干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把一个牛圈清理完毕。回头见到队长，他给我在记工表上写了个“4”字，还盖了个屁红的名章，这就是我拼命劳动一下午得到的报酬——比别人干轻松活多挣了1分！
后来队长又多次派我除羊圈和晾圈（牲口白天不喂时休息的牛棚），虽然比牛圈更硬更瓷更大，但由于有了上次除牛圈的经验，学会了推土簸箕，也找到了一些窍门，便不再觉得怵头，反而干得得心应手。

黄立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