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画祖“敤首”说略

如果你到运城去旅游，一定不要错过去著名景点舜帝陵看一看。在舜帝坟茔的东侧新建有一座敤首祠与西面的关公祠相对。关公祠是纪念关公礼拜舜帝的，表示关公文化与舜帝文化一脉相承；而敤首祠则是纪念舜帝的同父异母妹敤首助兄与凶顽的舜父瞽叟、后母及弟象周旋脱险的功绩。

敤首祠在原娘娘殿遗址上修建，为清代早期建筑，面宽10米，进深6米，正殿供白石敤首塑象。敤首手拿笔作绘画状。殿后有当地画家绘敤首助兄脱险的连环壁画。其实新建敤首祠还有另一个重要意义，那就是据说敤首还是我们中华的画祖。

“敤”字今音读作ｋě ，读若“可”，古书中也作“颗手”“敤手”，“敤”与“颗”、“首”与“手”,音同,古皆通用。敤首又名嫘，是我国最早以画入史的画家，是我国的画祖。她的另一别名叫画嫘。东汉《说文解字》：“画嫘，舜妹，画始于嫘，故曰画嫘。”《世本·作篇》：“敤首作画。”说明敤首是我国绘画的先驱。《汉书·古今人物表》将敤首肯定为“智人”。按“智人”是运用心智而创造发明的人，可见敤首作画是有根据的。

《古今人物表》将“敤首”写作“敤手”，有的专家认为“敤手”才是正字, “以手作画，表现原始时期徒手作画之象”，正与以手画画相合。

西汉刘向《列女传》盛赞她善画，“造化在心，别具神技”。

明沈颢撰《画尘》载：“敤首脱舜于瞍、象之害，则造化在心，堪作画祖。”

潘天寿著《中国绘画史》亦云：“盖我国绘画至虞（舜）时，所谓绘宗彝，画衣冠，其应用逾广，象形色彩诸端，图由简单而臻复杂，技巧而由生疏而臻成熟矣……当时以画为名者，有舜妹敤首，见《列女传》等书籍中，为吾国画象之祖。”

郑午昌《中国绘画学史》：“及敤首出，则似有大贡献于绘画，使绘画之事，自成我国美术之一体，虽非始作画者，亦足当画祖之称。”那麽在运城的舜帝陵创建敤首祠在全国也算是独树一帜了。这还有一段文坛佳话。

本世纪初，运城重修舜帝陵，著名工笔重彩大师、美术史论家、《中国画》首任主编潘絜兹老先生给运城有关单位写信，首倡在舜帝陵创建敤首祠。运城有关部门很重视,于是就建了敤首祠。潘老先生在信中说:“我画了一幅《敤首像》，是文献有据的 我国第一个女画家，是虞舜的妹妹，中国的画祖，还没有人画过。我想我们把这个画祖推出来……我辈画家寻根问祖也有个去处了。”`根据以上的资料，我们似可归纳如下的认识：

一、把敤首定为画祖的问题当然应进一步地深入讨论，但笔者认为把敤首定为画祖,正如把仓颉定为汉字创始人一样,是我国历来的习惯。要说汉字是仓颉一个人创造的,那肯定是不科学的。汉字肯定是汉民族长期实践创造的。也许仓颉是整理汉字的一个杰出的代表。那麽把敤首定为画祖似也一样.说在敤首之前从没有人作过画,这也肯定是不科学的。作画应是原始人早就具有的一种本能。我们从原始洞穴中发现的岩画和出土的陶器上的图案和花纹即是明证。就连现在的没有谁教他画画的幼儿在地上的涂鸦也可得到证明。而敤首恐怕是当时以画画闻名的人,而且是有史籍最早记载的,加之又是舜帝的妹妹,所以把她定为画祖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二、原始人的绘画总是以极简单的线描出现,也就是说还不具备”画”的美术特性。到了五帝时代,特别是尧舜时代,当时已初步进入文明时代,所以"画宗彝(礼器)""画衣冠",应用"象形色彩"的"美术”就从原始的绘画和象形文字中进化出来了.当代陶寺的挖掘证明当时属龙山文化时期正处于尧帝时代,出土的彩绘龙盘,龙的形象生动,口衔谷穗,施墨朱白三彩,是中国画脱离了原始线描而在美术史上独立门户的佐证。而”造化在心,别具神技”的敤首,正是处于那个时代的有名画家,所以足当”画祖”之名是合理的。

三、关于敤首助兄脱险之事,后来的典籍及传说多有记载.但《史记·五帝本纪》记載舜几次脱险皆归结于其妻娥皇、女英二妃的功劳，没提敤首助兄脱险事。可是《路史·后妃十一注》：“世传瞽叟与象每欲杀舜，其妹敤首每为之解。”民间传说说，每次舜要被其父弟谋杀前其妹敤首先给其二位嫂子通风报信，并教给解脱之法，可见敤首助兄也非空穴来风。这都说明敤首不但是一位心灵手巧的画家，而且还是一位聪明能干、知情达理、见义勇为的姑娘，也是古代姑嫂和睦的“贤小姑”典型。可见敤首的事迹在今天又增加了一层令人景仰的教育意义。


作者：孟肇咏，运城学院中文系教授，山西省优秀教师。2009年入选《运城市教育志·当代教育界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