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存社——三登华山（中）

华山到底还有多少神秘的故事，我何时才能登上华山，揭开她的神秘面纱？
——题记

再登华山：战友重逢情更深

一九八五年六月，我当时在运城军分区工作。

我在部队的老首长楚含文副政委因公来芮城。那时他是营教导员我是书记，对我工作支持很大，我对他很敬仰。我到县招待所去看望他，和他一起游览风陵渡至潼关的铁路大桥。我们站在凤凰岭上，向远处遥望，夕照下的那个神秘的华山，宛若舞台灯光效果里的风景，山峰奇峻，清晰可见。他问这里到华山有多远？我们说只有二三十里。他立马来了兴致，想趁此机会登一次华山。我们当即决定陪老首长去，同行的还有两名战友，一个是原部队通讯参谋何涛，一个是芮城武装部管理员刘文龙。

第二天一早，一行四人从风陵渡坐火车直达华山西站，下了车直接上山。此时的华山，几年前看到的原始状态已逐渐改观，玉泉院湖里也有了水，还有游船可租。修建了进山大门和售票站。这次我们是白天上山，并没费多大气力就到了回心石，“回心石”三字已涂成鲜艳的红色，山石上的石窝已凿出了台阶，千尺幢、百尺峡台阶两边的索链也都完备无缺。我在前面开路，文龙和何涛招乎着老首长跟在后面，每看到老首长有畏难表情，我就指着从身旁走过的挑山工鼓励他：你看人家挑着百十斤重的担子都能上去，我们一个空人还上不去吗？我这时显然忘了十年前我上山的窘境，曾说过“上不去就是上不去，那可不是说着玩”的胆怯话。


下午四点多，终于到了东峰。老首长说实在走不动了，可在东峰住一晚，明天再上。我同文龙随即就去找住的地方，先找了一个客栈，登记后进去一看，只是个两层的通铺木床，上下可住十几个人。我上去试着躺了一下，那床就晃晃悠悠动起来，还发出“吱吱”的响声，这哪能住啊！我们退了房又在其对门登记了一家，这个客栈是用石板砌的大地炕，我们进去后，发现炕上有二三对男女在做一些亲昵动作。文龙说：这男女混杂在一起怎么行？随我们一同进住的另一对年轻情侣，便和我们一起去找客栈老板，说了我们的担忧。可是老板却不以为然，还连连说“保证出不了事！”见我们犹豫不决，用浓重的陕西口音劝道：“在这山顶上只有这条件。”并一再挽留我们。

我们问附近有没有单独的小房间，老板说，拐下去一里路有个毛女洞，你们愿意出高价可住那儿！到那儿一看，这毛女洞还真是个天然洞穴，只是安了个简易木门，里边有个天然石炕，上面铺了张烂蓆子，窄窄的，侧身将就睡四个人，平躺勉强只能睡三个人，而且石炕短，脚还不能伸直。我们让老首长先睡，他说咱们玩会扑克吧。老首长实际上是怕大家因为拥挤，都不好意思先睡。一直玩到两三点，大家实在困的不行了，一个个倒头就睡着了。

当一缕晨光从洞口照射进来，鸟儿们清脆的鸣叫声将我们吵醒。走出洞外，华山的清晨，阳光明媚，山青松绿。六月的山间，草盛花繁，姹紫嫣红。溪流涌动，泉水淙淙。轻风习习，沁人心脾。一夜休息，让人浑身轻松。我同何涛去攀登鹞子翻身，期望在朝阳台上，观看太阳从东海喷薄而出的著名景观。这个鹞子翻身是在九十度绝壁上凿出的台阶，两边固定一条铁索链，拽着铁链攀爬，脚只是个支撑，到了顶端，猛的突出有一尺多。何涛身手敏捷，在部队曾是通讯兵，爬这个根本不在话下。我可苦了，试了几次也没成功，只能让他拉我一把。待我们爬上去，太阳已经高悬空中，云海日出早已过去，甚是遗憾。尽管如此，体验了一次鹞子翻身，也是值得纪念的。

在东峰一侧，新建有下棋亭。传说赵匡胤为感谢华山道士点化成事后，专门来到华山，正好遇见陈抟道士，见有棋盘放置桌上，便和陈抟下棋，连下两盘，赵匡胤全输了，第三盘就把华山给赌上了。于是便有“自古华山不纳粮，皇帝老子管不住”的传说。赵匡胤想反悔，陈抟老祖使用法术将他写的契约帖于对面的三凤山的石壁上，这可能就是人们传说的手掌印吧！据说，原来有个铁亭不知何年已毁，现在建的下棋亭为石结构，也很漂亮。棋桌上摆有当年赵匡胤与陈抟下的残棋，桌旁有四个石櫈。这些传说显然是人们的杜撰，却为华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准备登西峰时，老首长却说不上了吧。我们也看出他的疲倦。他怕扫了我们的兴致，又说，你们上去，我在这里等着。我们怎能撂下老首长呢？决定一起下山。还是我在前面带路，何涛、文龙两个战友搀扶着老首长，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那台阶只能一人通过，他们只好前后小心照应。老首长说：你早些说华山如此难登，我就不来了！一路上都是他俩架着老首长下来的。看到老首长的窘态，我也有点后悔，让他上山受这份罪。那时华山还没有抬滑竿的，若有我们都要打破一次固有的人生观，当一回《智取华山》电影中的伪保安旅长方子乔，雇个滑竿把他抬下山来。

到了华山车站，我对老首长说：提前给你说难登，你就不会来了！华山天下险就没有机会体验了，那不成了终生遗憾。其实也有遗憾的，这第二次登华山，我还是没有成功登顶。尽管遗憾，我们和老首长共同的攀爬经历，增进了战友情谊，却是难以忘怀的。


作者简介：刘存社，一九五五年十二月生，山西芮城县人，毕业于山西大学艺术系美术专业。从军十载，后一直从事宣传、组织、人口计生卫生工作。现已退休，喜爱写作，在各种报刊杂志发表散文数十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