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存社——三登华山（下）

初升的太阳照亮了天地，有座高峰映出一片鲜亮的白色，把那峰恋勾勒出更雄伟的身姿。
——题记

三登华山：领略一览众山小

一九九八年，我在平陆县工作。国庆节长假回到风陵渡老家，遇到一起参加工作电影队的两位同事，相约一起登华山。此时风陵渡至潼关渡口已有了黄河公路大桥，我们驱车直达华山脚下。华山风景区，游人如织。当年解放军侦察小分队“智取华山”的那条山路，如今索道悬空 直达北峰。在排队准备上缆车时，王姓同事如今从事公安工作，他吩咐大家 “一家人分开，不要乘一个缆车。”我对此持质疑的态度。他却不做解释，仍然坚持他意见。轻声对我说“下来再说，现在说不吉利。”

按他说的，家属和孩子分开上了缆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北峰。坐在悠悠轻摇的缆车里，隔窗瞭望脚下的山谷和树木，风景深远而壮美。只是有恐高症的人还真不敢坐，那种孤独高耸，命悬一线的恐惧感令人心颤。而我在缆车上却不由兴奋起来：一定要攀登上西峰和南峰。

二十五年了，前两次都没有登顶，这次一定要登顶。钻过一段松柏掩映的石板台阶，西峰就在眼前。乘坐缆车，少走了十几公里山路，省下了不少体力，特别是多年的心愿激励着我，便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脚下如踩了风火轮一般，一口气就冲上了西峰。

站在刻有“西峰2082米”的石碑旁，环顾四周，淡淡的云层下，群山沟壑，山林树木，尽收眼底，那种感觉正如一首诗描写的那样：“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收回目光，周身尽是石叶如莲花瓣似的覆盖在山峰之巅，故而取名莲花峰。这一块巨石，状如莲花，浑然天成，呈西北方向，依绝壁悬空而立，悬崖如刀削锯裁，险而不危，俏然盛放。东南边的陡坡之下，松柏苍翠，清泉如琴。山峰的南边，沿着山脊有一条通道与东峰相通。登上巨石，再一次放眼望去，山河壮丽，美不胜收。苍茫天地里，黄河和渭水如两条细细的金飘带，朦朦胧胧间，漠漠平原如一方方绵帛。这气象万千的风景，让人生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感慨。

西峰是传说“劈山救母”的地方。说的是沉香挥斧劈开大山，救出三圣母的故事。其实，劈山事迹自然与救母故事无关，唐代道世所撰的佛教书籍《法苑珠林》收录了巨灵神分华山治水的神话，说的是上古时天地混沌，山海相连，太行、王屋及华山一带，白鹿河聚水成灾，被称为西海。巨灵为治理水害，左手托华山，右足蹬中条，使山海分裂，河通地出，于是便留下了手掌与足印。至今仍有“华岳仙掌”留存，被列为陕西有名的“关中八景”第一景。到了清代，有书籍却把巨灵神劈华山的杂剧命名为《劈华山神香救母》，如此看来，只能是后人的牵强附会罢了。

看过电影《智取华山》，知道西峰有敌军的司令部，这是西峰上的主要建筑翠云宫，也是华山唯一保存完整的一处建筑。两层四合院式的院落，东殿是当时伪保安旅长韩子佩逃往华山的指挥部，电影里化名为方子乔。后殿供有三圣母像，还有莲花洞、舍身崖等等。

从西峰下来就要上南峰了，南峰为华山之颠，海拔2155米，也是五岳最高峰。登上南峰绝顶，顿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莽，南接秦岭，北瞰黄渭，让人真正领略了华山高耸雄险之气势，唐代杜甫咏《泰山》有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南峰最高峰为落雁峰，古人尊称“华山元首”，主峰建有祭祀华山神的主庙金天宫，西侧有老子峰、炼丹炉等。传说由于山势太高，大雁到这里也飞不过去。最险要的是南峰的长空栈道，沿万丈峭壁开凿的窄窄栈道，好似人在空中行走，为华山奇险之首。还有出自金镛先生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华山论剑”的传说，更为华山增添了几分神秘。这里还有古代先贤来华山游历，留下的很多摩崖石刻，那几乎每个朝代的前人，都把满含深情的文字镌刻在高崖巨石上，随着岁月的沉淀，向我们传达着更多的文化内涵，俨然形成了解读华山历史的某种密码般的口径，是很值得认真研读的。

华山，古称“西岳”，雅称“太华山”，五岳之一，中华文明的发祥地。据清代国学大师章太炎及诸多专家考证，华夏民族最初形成并居住于华山之周，其后由人迹罕至到遍及九州，她无疑是象征中华民族的根祖圣山。我在二十五年的时间跨度里，三登华山，终于站在了她的最高处，不仅领略了她美丽的风光，探秘了她的雄奇险峻，更得到了每一次游历的不同体验，是年龄的增加，世事的变换，还是其它，我一时还不能完全想清楚。


作者简介：刘存社，一九五五年十二月生，山西芮城县人，毕业于山西大学艺术系美术专业。从军十载，后一直从事宣传、组织、人口计生卫生工作。现已退休，喜爱写作，在各种报刊杂志发表散文数十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