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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槐花开,浅浅薇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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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10 14:31:26 | 查看全部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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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槐花开,浅浅薇夏

  “恨吗?”
  
  “不恨吧!”
  
  “那为什么拼命地想离开呢?”
  
  是啊!不恨又怎么会拼命地想离开呢?我想我还是恨他们的吧!站在他的面前我感觉我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个人演着他不屑一顾的戏码!
  
  “冬至,你活该!”他讽刺的语气听着很让人不爽,可偏偏犯贱的我早就习惯了,习惯了从小到大他的冷嘲热讽不,或许说是所有人的冷嘲热讽。
  
  我扬起笑脸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抽回他手中的飞机票,是啊!他说的没错我活该,我他妈就是活该。活该被当成野种,活该被所有人一起,活该承受一切骂名!
  
  “你就不能认个错吗?国外有那么好吗?”叶轩与无所谓的话却像针一样狠狠地刺在了我心上。认个错?国外有那么好吗?听着叶轩与的质问我突然很想笑,但最后总只是扯了扯嘴角而已。
  
  “叶轩与认识我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有多贱吗?”我直视着叶轩与看着他愕然的表情,我突然很欣赏叶轩与惊异的表情,很欣赏他万年不变的脸上出现别的神情。
  
  叶轩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我突然之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斗志,突然之间好想抱住自己面前的大男孩,抱住他狠狠地哭一场告诉他自己所有的委屈。
  
  “叶轩与我们之间差了好远一段距离”惆怅的望着即将要暗掉的天空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我走了真的走了,第一次把叶轩与扔下了,公交车门关上的那一瞬家我好想看见了他眼底的泪光,但是自己走了他应该是最高兴的吧,又怎么会哭呢。
  
  车上的人很少仅有的几个估计也是加班的吧,也对啊!大过年的谁不回家啊。我习惯性的坐在最后一排左边靠窗的位子出神的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思绪也飘了很远很远。
  
  那年我六岁小学一年级,我怕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妈别打我……别打我”我哭着抱住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忍受着身上一下又一下的疼痛,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无论自己怎么哭喊妈妈就是不停手。
  
  “不好好上学跟别人玩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写……生了你有什么用养你有什么用,我还不如养条狗”妈妈谩骂的声音伴随着拳脚一起落在我身上,幼小的身体好像要罢工了一样,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要死了。
  
  我哭得快要岔气了,什么都不知道做就是一直哭害怕的哭“妮儿还小她懂什么,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这么狠心,你要是把孩子打出什么好歹来我非跟你拼命”恍惚之间我好想听见了奶奶和妈争吵的声音,年幼的我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向奶奶跑去。
  
  只差那么一步妈妈拉住了我,不由分说的巴掌落在了我脸上“说!以后好不好好学习,还敢不敢跟别的小孩玩,还敢不敢不写作业!”妈妈的毒打和谩骂并没有因为奶奶的到来而减轻反而愈来愈重。
  
  “不敢了……不敢了……妈不敢了,妈我求求你别打我……妈”我抱住自己的身体躲在奶奶身后哭喊着,瘦弱的身躯忍不住的颤抖。妈妈没有再把我从奶奶身后拖出来而是转身去找什么东西了。
  
  “妮儿不哭,有奶奶呢”奶奶心疼的抱着哭泣不止的我,慈祥的脸上在微弱的灯光下隐隐泛着泪光,就在我以为妈妈不会在打我的时候我却看见妈妈从屋里拿出了一个袋子向我走来,嘴里依旧不停地骂着。
  
  骂的什么我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被妈妈装进了袋子里,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哭喊只希望妈妈能把我放出开。
  
  “留着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干什么,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都是你害的,如果没有你这个家就不会穷成这样,如果没有你,你爸爸也不会受伤”谩骂拳打脚踢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是那么自然,自然到就像在干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嗯,把我像垃圾一样扔掉是理所当然的事,理所当然?呵!
  
  “你把孩子放下,你把孩子给我放下”爷爷颤抖着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奶奶跟妈妈好像撕扯起来了,妈妈嘴里骂着我,奶奶嘴里骂着妈妈。身体一直不好的爷爷也骂着妈妈,愤怒的时候理智是没用的,我的哭喊我的求饶并没有让妈妈放弃把我扔掉的念头。
  
  妈妈背着装在袋子里的我夺门而出,我身上的拳打脚踢也从未减少过,嗓子哭哑了,整个人哭的岔气了,但是即使这样妈妈也没有放我下来。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什么叫做绝望。
  
  绝望就是你被装在袋子里,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睁开眼闭上眼看见的全是黑暗,再响的哭喊声也换不来任何一个人,深深的恐惧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我的心,我害怕的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在坠落往无尽的深渊在坠落。
  
  我讨厌妈妈,我讨厌梦阳。
  
  谁来救救我,我害怕我看不见任何东西,谁来救救我,我怕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最绝望的哭喊在大雨中被毫不留情的遮盖住,雨水打在袋子上,袋子湿了我也被淋透了,求生的念头在年仅六岁的我身上爆发,我不停的扭动身体,双手用尽全力的却撕扯袋子,好像没有用好像不会有人路过,好像……
  
  “妮儿啊!不怕,奶奶在呢,奶奶啊带妮儿回家”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我好想看见了奶奶含着眼泪像以前一样慈祥的看着我,对着我微笑。“我讨厌妈妈……”我哽咽着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我讨厌妈妈,对啊我讨厌妈妈从她把我扔出来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我讨厌妈妈。
  
  奶奶弯下腰背起我,奶奶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和着暴雨声我依稀听见了奶奶对我说,妮儿别恨她是你妈。那是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恨,趴在奶奶瘦小却很温暖的背上,冰冷的雨水好像没有那么冷了,所有的恐惧也都不见了。
  
  爷爷说神会眷顾善良的好孩子,可是我乖了我善良了,争取不去恨了,忍受下了所有的错,可是神却把我抛弃了。
  
  不能上天堂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带着绝望一起……
  
  “啪--啪--啪--啪------”雨水敲击着玻璃的声音换回了我的思绪,哀怨的看了一眼外面我叹了口气,又要淋雨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不知道过了几站,身边站的人也不知道换了几回,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公交车已近走了好远,远的像没有尽头一样。
  
  “小姑娘,这回又到终点啊!”坐在不远前的售票员阿姨数着手里的零零散散的钱,漫不经心的问我。
  
  我把视线从外面的飞逝的风景中抽回来轻声应了声“嗯,想走走!”对于我的回答售票员阿姨嘿嘿一下,开始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天南地北都聊了之后,车稳稳的停在了终点站。向售票员阿姨道了声再见,拎着包便冲下了车。
  
  终点站距离海边很近,在这里能听见海风呼啸的声音,能看到海水印着蓝天的样子,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可以从头再来,也可以一切都结束。
  
  不想开始了,那就结束了吧!
  
  肮脏的过去,不堪回首的过去从这里结束吧!
  
  像叶轩与说的一样,认个错我就可以回去,可以继续以前的生活,可以再一次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墨家大小姐。大小姐!呵呵!我不稀罕!
  
  当初把我想垃圾一样扔在农村,在需要的时候又把我像狗一样的找回来,把我当成什么,你们理所当然的享受一切,我就要理所当然的享受所有人的谩骂。
  
  “十八年,也够了吧!”我站在海边,看着象征希望的太阳一点一点消失在海岸线上,然后肆无忌惮的享受无尽的黑暗。
  
  海边的尽头是这个城市最腐败最不堪的地方,在所有然眼中混在酒吧里的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人,但是却有很多的好人愿意待在哪儿。
  
  酒吧——这个地方怎么说呢!肮脏却也最单纯。
  
  而我是一名光荣的酒吧调酒师,在那个地方算是混的很开吧!为人圆滑,从来不和任何人发生冲突,也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得罪人,当然也因为我的狠绝从来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招惹我。
  
  这算不算是一种成就?
  
  十分随意的装扮,我就那么在一群人惊异的眼光中堂而皇之的进入了,这个城市最富丽堂皇的酒吧,同样也是规矩最多的最乱的酒吧——夜!
  
  “冬至,来杯色戒!”刚踏进乱夜就有人冲完招了招手,点了一杯酒,语气说不上随意甚至带上了一层恭敬,可能那天的事他真的被吓坏了吧!
  
  我笑着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我从不担心他们给我的东西会有什么问题,也从不需要担心。我是在他们掺杂着黑暗的保护下长大的。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对他们来说我像女儿,又像妹妹,谁会把自己的亲人往火坑里推呢?其实有的人会的吧!
  
  走到吧台立面,正在调酒的严浩面无表情的冲完点点头,这算是问好!我无奈的抽抽嘴角,站在他身边不远处开始调色戒,他们喜欢我也喜欢的色戒。
  
  “今天怎么这么早!”严浩调好最后一杯鸡尾酒递给吧台前的女人后,看着我问,而他面前的女人也同样好奇的盯着我。
  
  我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看着严浩,又看了看她面前的女人,想起来了她是这里的常客,色戒的第一个品尝者,赵小雅,名叫小雅可她却一点也不文雅。
  
  “明天下午的飞机,来给你们道个别!”我把色戒放到服务生的托盘上,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我平淡的语气就像在陈述一件小事,但也确实是小事。
  
  严浩楞了一下,随后好像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开始专心的调起酒,而安小雅则是轻笑了一声晃了晃酒杯转身离开。
  
  冬至啊冬至,照顾了你八年的这些人,你说丢就丢了!真是个绝情的小丫头啊!
  
  安小雅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难过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自己的小妹妹要走了之后,心蓦然的揪着疼了一下。
  
  其他人在听到我的话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依旧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毫无预征的,又像是意料之内的事情,警察,在我们口中成为条子,的人来了,八年的时间几乎每个周日的晚上他们都会如期而至,然后什么事都没有的在离开。
  
  “你成年了吗?就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身份证掏出来看看!”一个明显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人民警察一脸正气的站在我面前,要求我出示相关证件。
  
  我麻利的从口袋中掏出身份证,摔在了吧台上,点了根烟深深的抽了一口。“鱼龙混杂,也比道貌岸然好!”显然我的话让周围的人抽了口冷气,尤其是那堆警察。
  
  “你才多大,就混在这种地方”那名警察,明显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把身份证还给了我,我笑着收回身份证,看着他开口。
  
  “我混在这种地方怎么了?碍着您了吗?给社会和您添加麻烦了吗?”我笑着反问,看着他身后的警察笑了笑,还以为都是新人,没成想还有自己认识的啊!
  
  那名警察显得被我堵得没话说了,一时间看着我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邓警官,行了!没发现什么,该走了!”
  
  那个姓邓的警官,最后的结局是被别的同事拖走了,临走了还不爽的瞪了我一眼,那个样子像是要把我撕了一样。
  
  终究还是太年轻!我在心中感叹道,掐灭了手中的烟,随意的拎起一瓶酒,毫不犹豫的砸在了人群中的那个染了一头五颜六色的鹦鹉头的男生。
  
  偌大的酒吧中静的惊人,所有人的目光停顿了几秒后,自动的收回视线看着我沉默不语“敢在这儿交易生意,胆子不小啊!”我淡淡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那个鹦鹉头捂着头,错愕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从你进色夜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被监视起来了!”色夜被那么多警察查过,都没有被封店的原因,是因为这儿真的只是酒吧,真的很干净,真的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声音,哦不!应该是明面上从来不做,背地里可就不好是说了!
  
  “严浩把他拉进黑名单!”我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丝毫没有顾忌到鹦鹉头满脸的血,他呆愣愣的看了我好长时间后,猛地跪在了地上。
  
  “冬至姐,我求求你不要啊!我就是想混口饭吃,没想拖累色夜”鹦鹉头扯着嗓子就是一通乱吼,于是乎他成功地把警察又吼回来了。
  
  我无语的看着鹦鹉头,又看看已经跑到门口的警察,什么叫做作死,鹦鹉头就是作死!“邓警官!他在这贩毒!”
  
  我话音刚落就有人拿一种说不出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不可思议却理所应当的事情,的确确实很不可思议,但也确实理所应当。
  
  场子里混了八年,很多人,包括警察都知道,色夜的调酒师冬至是怎样一个怪胎,只要你惹她不高兴了,就算你是她亲爹,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毁了你,最彻底的哪一种。
  
  从她十岁被色夜老板捡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知道。从她第一次因为一言不和就拿酒瓶把那人砸的满脸是血开始,他们就知道,这个在冬至那天被捡回来的女孩不简单,也不会简单!
  
  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也没有人教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就这样长大了,她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了。
  
  “邓警官!视频在保卫室!”严浩仔细的擦着手中的杯子,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好像在他眼中那个杯子比什么都重要。
  
  紧张的气氛是会蔓延的,可在色夜这里不会。
  
  没有人再去搭理鹦鹉男,也没有人再去关心警察会不会真的把他带走,所有的人都默契的装作什么都在不知道开始继续忙活自己刚刚在做的事情。
  
  当然其中也包括着我。
  
  “冬至,你这次可真够直接的啊!”刚走还没两步我就被一个帅的惨无人道的帅哥哥,揪住了。
  
  我回过头看着他不还意思的笑了两声。“我冬至从来不跟社会败类浪费时间!”其实我也是那群败类中的一员!我看着抓住我衣领的男人,看着他我就会莫名其妙的害怕明明他长得是女生梦中情人的样子,可我还是没有的害怕。
  
  一怕,怕了八年。我十岁那年来到这,十三岁的他从劳斯莱斯上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这里来,那时候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是就是这样的我们在冬至那天有了交集,他高傲的如同一只孔雀一样,低着头看我把餐巾纸折成各种奇怪的形象。
  
  “教我!”他不容拒绝的口气让我薇薇抬了下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一脸冷淡的他“没礼貌的小屁孩!”我站起身嘟囔了一句,把手上折成千纸鹤模样的餐巾纸扔到了他身上,转身离开。
  
  无论是么时候就算活得再卑微,我依旧有我的骄傲,那个时候也一样。
  
  从那天以后他就成了酒吧的常客,可奈何未成年的他根本就进不来,只好每次都已各种奇葩的理由来找我。
  
  最无厘头的一条是,我的穿衣风格影响了他的审美,他要帮我纠正。这种骗幼儿园小孩都难的谎话,他就那么理直气壮的说出了口。
  
  之后的每一年,他都会在我身边,就像林与轩一样。
  
  然后的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生人勿进了,我也再也不敢跟他开玩笑了,即使他还是会拍着我的头叫我冬至丫头,我也不敢了。
  
  在后来,他不叫我冬至丫头了,我也不再喊他小泗哥了!只有傻不拉几的林与轩还和以前一样,一样的傻不拉几,一样的自以为是。
  
  于是到了现在,我们三个变成了陌生人,不,陌生人对陌生人不会产生害怕的情愫,而我对黎泗珩却有了实实在在的害怕!
  
  “你貌似也是这败类中的一个吧!”看吧!毒蛇本质一览全无。我看着他冷峻的脸庞不再说话,而是无声的笑了笑,我要走的消息恐怕林与轩已经告诉他了吧!这算什么?一场另类的告别仪式吗?
  
  以挖苦我的形式?
  
  “我等你!”他忽然凑到我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根本听不清的话,声音小的就算他咋我耳边,我也听不清楚!
  
  不管他说了什么,我都笑了笑,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开始忙活了起来。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薄荷味的烟,很奇怪!”
  
  “我很喜欢!”
  
  “嗯?”
  
  “因为一口凉到心里!”
  
  熟悉到不行不行的对话,我轻轻笑了一声,薄荷味的烟其实很少抽。这算是习惯吧!习惯性的在兜里装着薄荷味的烟也坚定的只在他面前抽。
  
  有的时候命运就是那么戏弄人,抽完最后一口掐灭了烟,我笑了,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个念头就那么在心里产生了。戒烟,只戒薄荷味的烟!
  
  “冬至,来杯色戒!”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嬉笑着开口。我点点头,端起刚刚顺手调的酒递给了他。那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全吐了。“这色戒的味道好怪啊!”那人紧皱着眉头看着我,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是色夜的人,现在他一定会动手打我的!基本上,所有人第一次喝色戒都是这个反应,冬至,你这酒好怪啊!
  
  “再试试!”我什么都没解释,只是让他再试试,他疑惑的看着我虽然在怀疑但还是喝了一口。“这酒真是……”他低头笑了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转身离开了。
  
  还真是奇怪吧!第一口可以辣到心肝脾肺肾都在燃烧。第二次却可以温顺的让人心脏疼。那样的感受应该是初恋吧!
  
  初恋啊!
  
  我对北堂泗就是这种感觉吧!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那个冷冷的少年就那么突兀的闯入了我小小的世界。后来这个冷冷的少年居然点亮了我年少时的整片星空
  
  “冬至姐,门口来了好多人说是找你了,你惹了谁了?”包子皱着眉头走到我面前毫不避讳开口询问,手中还晃着一根铁棒。
  
  我微微惊讶的看着包子,真的不明白包子口中的那群人是谁,我最近一直很安分,都三个月没去局子里瞎逛了。
  
  “包子,你这样会吓到客人的,损失的钱你赔吗?”我扫了他一眼,不悦的示意他把自己的棍子收起来。
  
  包子嘿嘿的傻笑了两声,乖乖的把棍子递给了离他最近的人。“包子,我会没事的~!”对于自己的安全问题我从来不担心。
  
  “冬至姐!”包子,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最后在我冷静的目光下离开了,途中还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混了整整十年,那些人,很多事,都已经成了我生命中的全部。真的很害怕,有一天这平静的一切会被无情的打破。
  
  一切又会回到以前,回到十年前的生活状态下。
  
  那样的肮脏,那样的不堪。
  
  我嘲讽的笑了笑,向门口走去,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我拉了拉身上的外套看着门口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人,突然觉得分外讽刺。
  
  这些人,我怎么会不知道是谁的人。我的爸爸——墨已槐。墨氏集团的董事长,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人。
  
  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出现在色夜,如果不是他我绝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活的像狗一样可悲又可笑。
  
  又怎么会被扔掉。
  
  我站在原地没有开口,安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劳斯莱斯,仿佛透着车子可以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是怎样的高高在上,又是怎样的无情无义。
  
  “墨瑾冉,跟我回家!”墨已槐不容拒绝的开口,严峻的脸上不带半分感情,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再看一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而不是亲生女儿。
  
  家?从我被赶出李家那一刻开始,从我被接进墨家的那一刻起,亦或者说从我被墨家抛弃开始我就注定没有家。
  
  我轻声笑了笑,并未接话,只是转身走进了色夜。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进去了。我知道那样高傲的他绝对不会踏入色夜这个肮脏的地方。
  
  就算是墨允安在里面他也不会进去,他引以为傲的人品啊!道德啊!底线啊!都他妈的在放屁!
  
  “冬至,外面找你的谁?”果不其然就算别人不敢问严浩他一定敢问,不是因为胆子有多肥而是因为他很清楚我的脾气,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秘密。八年来,除了我的身世,除了那个我害怕的男人。
  
  “我爸!”我的回答显然让周围的人抽了一口气。门外的人谁不认识,全球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站在这个世界最顶端的一群人的其中一个,会是冬至的爸爸。
  
  混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的冬至会是墨家的千金,那么样一个家庭居然会把女儿往这里送,该说他们可怜呢,开始该说他们猪狗不如呢?虎毒还不食子呢!他们去那么堂而皇之的让自己的女儿流落到这种地方!
  
  包子站在我身边一时间没了话语,只是拿很复杂的眼光看着我,这种眼光我从小到大不知道看过多少遍。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是被神抛弃的孩子,但是也有拥有希望的权利。不是吗?
  
  “你要跟他走?”严浩皱着眉头问我。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他是真心对我好,可是他也不可能一辈子护着我。
  
  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半点打击。我看着严浩点点头没说话。把兜里的钥匙递给了他。那把钥匙是他亲手交到我手上,现在我也亲手还回去。算是从哪开始从哪结束吧!
  
  “严浩,等我回来!”我绝对会回来只是个时间问题。美国斯坦尼商业学院,好不容易拿到的通知书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放掉?无论是墨已槐还是北堂泗都不肯能让我再一次放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绝对不可能!
  
  “好!”严浩并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点点头一个简单的好字算是给我的最大回答,也是最坚定的守护。严浩,色夜。都要好好的,那些保护过我的人爱过我的人也都一定要好好地,你们的冬至可能真的回不来了,回来的墨瑾冉你们还要吗?我想是不会了吧!
  
  今年的初春比往年的要冷一些,在这种干冷的天气下好像就是为了分离准备的,在这么冷的天气下没有人会傻不拉几的哭上几嗓子吧!我想是不会有人哭自己的。
  
  最起码我是这么觉得的!
  
  夜色中没有任何东西属于我,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带走。我走了跟着墨已槐回了墨家,说不出安暮看到我回去是怎么样的一种神态,我只知道她很震惊,震惊之余还有掩盖不住的鄙夷和不屑。
  
  不屑?鄙夷?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哭着求我让我鄙夷你了,最亲爱的继母。
  
  “瑾冉跟我到书房来!”刚到家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我最讨厌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变化,我便被强行带到了墨已槐的书房中。
  
  他那个从来不让人进入的书房,他那个见证了我妈死去的书房。
  
  “有事?”我跟在墨已槐的身后走进了书房,反手关上了门。懒散的斜靠在门框上静静的打量着墨已槐的书房。
  
  中世界欧洲的装修风格以白色为基调米白色辅助,东西放的不多还是我当年走的时候看到的那几样,满屋子的书,中间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放着电脑和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合同,也对啊!以墨已槐那么警惕的性格重要的文件又怎么会放在家里面呢?
  
  有句话叫做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墨已槐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吧!包括那个跟了他十五年的安暮他也是不相信的吧!也是啊!墨已槐相信过谁啊!他要是相信我妈的话,她就是不会被死在书房里以自杀的形式!
  
  “机票是什么时候的?”墨已槐做到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我问。什么时候的飞机?墨已槐什么时候关心起他这个早就不要的女儿了!真逗啊!
  
  “明天下午!”我把玩着发梢依旧懒散的说道。也许墨已槐是知道的他的女儿也就是我,是恨着他的,打心底里恨着他的。所以才没有用一个父亲的身份跟我谈话。
  
  我说完后书房中是安静了很久,墨已槐慵懒的看着我,我也不甘示弱的看了回去。在我的记忆中墨已槐一直都是这样,慵懒的盯着上门的猎物然后找准时机一口吞下猎物让猎物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墨已槐我是在害怕的吧!也是恨着他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样我也不会失去我妈妈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活的像个垃圾一样,不喜欢了就扔掉,喜欢了就捡回来。
  
  不管是谁,也不管是哪个身份我都是在这样,活的高高在上也同样活的狼狈不堪。被所有人唾弃。
  
  “瑾冉……家里养的起你,你可以……”
  
  “我不是你养的狗,我有自己的选择,我没有回头路!”墨已槐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我打断了,我不是他养的一条狗,我不会忘记我在这座像古堡一样的别墅里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忘了他们这些人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神情把我赶出去的。
  
  神说我们应该学会宽容和原谅别人。
  
  可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我该如何原谅别人宽容别人,也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宽容原谅过我。
  
  “瑾冉,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原谅爸爸吧!原谅你安阿姨吧!”墨已槐像是突然间老了许多一样,说话的语气透着无尽的疲惫。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愧疚。
  
  爸爸?原谅?从我看着我妈死在我面前的时候,从我被丢在酒吧门口的时候我就没有爸爸,我只有自己。从我打算恨所有人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原谅。
  
  “墨已槐你一句原谅一句爸爸就能抹去我身上发生的多有事吗?你一句过去了所有的事情就可以过去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八岁那年,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会是一个平凡的农家女孩,虽然不受父母喜欢虽然受尽虐待可我最起码过的很幸福,我最起码还很干净还没有被这肮脏的社会玷污了纯真。
  
  南方梅雨季节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好像就是为了一场场离别做准备。阴沉的天气就像离别时的心情一样,都是阴沉的。
  
  我和梦阳坐在正屋的门口看着外面乌云密布的天气,聊着我们最懵懂的心事。她喊着我姐姐,骄傲的跟我炫耀她拥有的一切。而那时的我只能一脸羡慕的盯着她看。
  
  “梦晴,你过来!”我刚想开口说什么,母亲突然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好像是外面来了什么人。因为母亲看起来很高兴。
  
  我听话的朝着母亲走了过去,小小的脸上带着害怕,怕妈妈又大我,我怕她又要把我装在编织袋中扔掉。我是真的怕了。
  
  我站在母亲两步外停了下来,我看着母亲不说话。“这孩子这么见外干什么,来跟我来!”慕青讨好的看着我干笑了两声,转身拽着我向里屋走去。
  
  母亲的脚步很快似乎在逃避着什么,母亲手里还拿着一条很好看的裙子,我知道那是只有梦阳才能拥有的,而我拥有的只能是梦阳不要的。
  
  母亲打了一盆水亲手替我洗了脸,换上了那条很好看的裙子“梦晴啊!以后可要多想着点妈,这么多年没有我你早饿死了,我以前可是对你不错的,不要跟外面的乱说话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却不懂母亲话里的意思,为什么不要和外面的乱说话,外面的是什么人,母亲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把这么好看的新裙子给了我,我不知道。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收拾好一切吗,母亲拉着我严肃的问我。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从头到尾我没有跟回答过母亲任何话,只是一直的点头。一味的顺从。为了不挨打为了不挨饿只能顺从。没有任何原由的顺从。
  
  母亲拉着我高兴的向着大门口走去。途中路过梦阳身边我看见了她对我的讨厌,也知道她为什么讨厌我,以为我身上穿的本来应该是属于她的裙子,母亲的宠爱本来也是她的,现在却是我的。
  
  他看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强盗,再看一个偷了她的东西的小偷。那眼神是那样的鄙夷是那样的不屑,是那么毫无预备的撞近我小小的心脏。
  
  门口站了好多穿黑衣服的人,正对着大门口的地方停着一辆很大的车,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车。是那样的耀眼夺目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墨夫人,您女儿带来了钱……”母亲恭敬地把我的手递到了身边一个慈祥的爷爷手中,脸上的贪婪是那么令人反胃。
  
  突然,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拉开了车门,从车上走下了一个打扮的十分华丽又漂亮的女人,那样的惊艳是母亲这种农村妇女模仿不来也无法拥有的贵气。
  
  她下来的那一刻,我感觉一直很强势的母亲也无地自容了起来。母亲尴尬的干笑了两声,搓了搓手,想跟那个漂亮的女人握手,却被黑衣男人拦了下来。
  
  那个女人对着母亲抱歉的一下,是那样的端庄典雅。好看的就像老师说的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被一大堆人拥护着,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个世界对她的宠爱。
  
  “过来!”那个好看的女人半弯下腰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母亲看母亲对我摆了摆手才抬脚向那个女人走过去。步伐十分的小心翼翼,那是一个卑微的灵魂靠近一个高尚的灵魂的步伐。
  
  我走到那个女人面前疑惑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和我十分相似的脸。“瑾冉,我是你的妈妈!”那个好看的女人把我抱在了怀中轻声抽泣着。
  
  她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柔就好像怀中的我是一件易碎的陶瓷娃娃一样。她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间,滚烫的眼泪滑落在我的身上,烫的我浑身一震。
  
  “你不是我妈!”我执拗的一把推开那个女人,绷紧着笑脸不善的看着她。她不是我的妈妈不是我的妈妈!我是我妈妈的女儿不是她的女儿。
  
  那个女人猛地往后一退被一个黑衣男人扶住了。看向我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可思议。随即那女人收回在我身上的目光愤怒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母亲。
  
  “我不是你妈,她才是你妈!”母亲尴尬的看着那女人笑了笑后转过头等我了我一眼恶狠狠的说道。说完猛地退了我一把,把我推到了那女人的身边,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钱转身头也不会的走了。
  
  “妈,!她不是我妈!她不是我妈!”我哭闹着开始撕扯拦在我身前的黑衣男人,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希望母亲可以回头看看我,于鏊把我一个人丢下。
  
  可事实上我看到的只有母亲数钱时贪婪的神情,和怀抱梦阳的神情。以及梦阳皱着眉头看着我的眼神!
  
  “妈,他们干嘛要带走我姐!”
  
  “她不是我们这种人攀得上的,她是大小姐不是你姐!”
  
  母亲和梦阳的对话只有简单的两句却足以毁了我童年时最单纯的希望。我被母亲像垃圾一样丢给了一个陌生人。
  
  我已经记不清我是怎么来到墨家的,又是怎么接受这个事实的,我只知道我有了一个新的身份,我叫墨瑾冉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墨家的千金。我有一个弟弟他叫墨允安……
  
  总的来说一夜之间我拥有了很多别人都不感想的东西。别人梦寐以求而我不屑一顾的东西!
  
  果然啊!所有的事情不是说忘了就真的能忘了的。有些回忆就像是深深的刻在心里一样,挥之不去。却也不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我的过去有多么的不堪。
  
  那个偏远的山村就好像埋葬了我所有单纯快乐的时光。我不知道我到底拿出了多少勇气才接受那个荒唐的事实,我也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
  
  像垃圾一样的我,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瑾冉,当年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墨已槐激动地站起身,痛苦的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向沉着冷静的爸爸失态,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为了一个人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为了允安他可以丢下尊严,为了允安他可以放下一切。为了允安他可以费劲心思找到遗弃了八年的女儿,为了允安他可以不顾我的死活把我扔在异国他乡,为了允安他可以低声下气的求我回来,为了允安……
  
  为了允安啊……允安……
  
  “你救救允安吧!他是你弟弟啊!你亲弟弟啊!”墨已槐见我不说话,一个跨步走到我面前无助的看着我。
  
  这一刻我才觉得墨已槐真的是个爸爸,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是一个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不顾的父亲。
  
  是个好父亲……
  
  允安允安,永远都是允安!是不是对这个家里的人来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延续允安的命,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让墨家的继承人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我的死活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去关心。人啊!永远都是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爱的人可以狠狠地伤害爱着他的人。
  
  “好!不就是三分一的肝脏吗?我给!但墨已槐你给我记清楚了这是墨允安欠我的,这是你墨已槐欠我的,这是整个墨家欠我!”这是你们欠我!这是你们欠我的!就算我死了你们这群人也要带着对我的愧疚一直生活下去,知道你们死!
  
  这是所有人欠我的!欠我墨瑾冉的!
  
  我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声音带着剧烈的颤动还伴随着我仅存的希望一点点破灭的声音!
  
  即使他们把我抛弃可我还是爱着他们的,即便知道我活就是为了延续另一个人的生命,可即使这样我还是爱着他们的,我还是爱着所有人的!
  
  我以为墨已槐会告诉我让我一路小心,我以为他会告诉我让我在异国他乡生活不要害怕!我以为啊!我以为啊!原来一切都只是我以为而已。
  
  想了很多很多,去唯独没有想过他会那么理直气壮地告诉我说,你要救你的弟弟,而救你的弟弟只需要你三分之一的肝脏罢了!
  
  那么理直气壮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我把肝脏给弟弟是我的责任一样,是我生来的责任一样!
  
  “瑾冉……”墨已槐楞了一下,看着我不知所措的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连我都快忘记的名字。
  
  我没有在回应墨已槐,打开书房的门逃一样的离开了。我怕我所有的坚强会在知道自己真的被抛弃的那一刻起全部瓦解,我怕我一直很好的伪装在一瞬间破掉。
  
  像是拼尽了全力一样我回到了我八年未踏进过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眼泪就像再也止不住了一样。
  
  我靠在门上无力地一点点下滑,最终坐在地上。我拼命地捂住嘴巴害怕自己承受不住哭出来。这时候我才明白我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坚强,那么无坚不摧。
  
  “姐……”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和允安低微的呼唤。我站起什么,胡乱的擦掉脸上的眼泪轻轻扭动门把手。
  
  吱呀一声门开了。
  
  我就那么冷静的看着允安,几年不见他长高了,也瘦了。看着更有型了是个大小伙子的样子了。
  
  可为什么我去感觉更心酸了。
  
  “姐……”允安见外没说话又低声叫了我一声。我依旧不说的看着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
  
  “姐,我很开心你愿意回来!”允安的声音因为激动带着颤音。“我却一点也不开心!”我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我感觉到允安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这个给你!”允安像是没有被我的话影响一样,往我的手中塞了一串手链,便转身跑开。
  
  手链上挂着的是一个一块钱的硬币,而这枚硬币是我曾经来到这个浮华奢饰的圈子里唯一的所有为,唯一一个彻底属于我的东西。
  
  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穿着可爱的小洋装,亮闪闪的小皮鞋。有个姐姐替我梳了个很好看的发型便把我扔在了客厅内。说是让等爸爸妈妈。
  
  不哭不闹,我就那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中梦阳给我的一块钱硬币,虽然少但是那确实我全部的东西。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如画,听枝头鸟儿歌唱,指尖细细勾画着掌心清晰的纹路……
  
  “你是新来的姐姐吗?”头顶猛地传来一个声音,我下意识的站起身防备的盯着自己面前那个长的很精致的小男孩,手中死死的攥着那枚硬币。
  
  “她们说你是我姐,和我长的很像。我叫允安你叫什么?”允安友好的冲我笑了一下,就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我的敌意和防备一样。
  
  “墨瑾冉……”我冷冷的报出了我觉得并不属于我的名字,眼中的防备依旧清晰可见。“这个给你!”允安点点头随即又霸道的往我手中塞了一个椭圆形的珠子而我手中的硬币也随之掉落。
  
  “一块钱?!你拿着一块钱干嘛啊!要买东西吗你想要的什么呢?”允安先玩一步捡起了我的硬币疑惑的问我。“还给我……”我冲他伸出没有东西的一只手,就那么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
  
  “归我了!”允安嘿嘿一笑霸道的把本属于我的硬币装进了他的口袋中,看着我的神情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得意,那样子就在说‘你的东西归我了!’一样。
  
  “还给我!”我猛地提高了声音不悦的看着他,神情愤怒的像是要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枪一样,事实上我也打算如此。他不给我就抢,属于我的就是我的。
  
  “我送了你琥珀你收了,那你也要给我回礼啊!这一块钱就是回礼”他得意地看着我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俨然一副小少爷的样子。
  
  可能真的觉得他的话有理,也可能觉得自己不应该跟这样被宠坏了的人计较什么那一块钱的硬币就真的给他了。
  
  从此以后我们俩成了很好的朋友也是很好的姐弟,他一直说我比他矮我才应该是妹妹他是哥哥,他要保护我。这个时候我就会问他难道姐姐就不可以保护吗?他冷哼一声说,当然要保护了姐姐妹妹都一样!
  
  两年的时间我们无话不谈,小小的身影浅浅的感动就那么填满了我整个童年……
  
  我想,对于允安我是恨不起来的吧!我想,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他的吧!我想……
  
  我想了很多却从来没有想过当年那个爽朗的男孩此时会病怏怏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被他抢过去的硬币他居然还留着。
  
  允安啊!我们要是真的能像以前一样该多好……
  
  可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对吗?
  
  那个喊着我姐姐却固执的认为我是妹妹的男生现在长大了,我也变了……
  
  不知所措又或者是万念俱灰的情况下,我破天荒的拨通了黎泗衔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没人接要挂了的时候他接通了。
  
  “冬至……”我还没来得急自我介绍他就已经叫出了我的名字。冬至……在所有人喊我墨瑾冉的时候有个人交了我冬至……
  
  “我的机票推迟了……在下周,问你个事好吗?”明天需要做手术机票肯定没有用,下周。也不知道下周能不能活着去美国。但愿上帝对我仁慈一回,一回就好。我还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立场,我都觉得我想问的话题都有点无聊。我走了你会记得我吗?我想是不会了吧!要继承公司的他没有过多的时间考虑我吧!
  
  “美国物价很贵的,你能在我需要的时候……”话没有说完我想黎泗衔是知道的吧!物价那么贵你养我吧!我可比你们家的拉布拉多犬乖多了!
  
  我是不是有病居然把自己跟一只狗比,我比的过它吗?
  
  “好……”黎泗衔只说了个好字,我嗯了声挂了电话,突然间感觉我好想用尽了这一辈子的精力,整个人都很累,累到觉得呼吸都是多余的。
  
  自己也是多余的……
  
  奢华的大圆床上,我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沉沉的睡去了,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妈妈那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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