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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长的爬山虎
□黎建月
因为喜欢安静,就常常能忙里偷闲、偷静、偷思,偷着写点 文字。
今天却是偷看,偷看窗外疯长的爬山虎。
我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一堵高墙,是一栋四层楼的侧面墙。上世纪90年代的产物,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如果楼墙上爬满蜘蛛网一般的藤蔓植物,不看“她”,就由不得你了。
这植物叫爬山虎。听听这名字,虎虎生威,很类似动物界里“穿山甲”的叫法。虽不是很熟识它们,但总感觉它俩能在动植两界各霸一方,够特别、够厉害。
现在,再去端详那波浪一般漫漶的绿意,更有“虎踞龙盘”的架势了。
爬山虎的根苗,数了数,有三处,但它们的子系、孙系、重孙呢,已经相互交织得让人无从下手,也无从入目去分辩了。又自觉得可笑,人家都没有“你我”之分,何苦我还要“挑拨离间”呢。
真才是你侬我侬,可以入诗行的情致了。
除却三份盘虬的根系匍匐于地表,再一两米高的主杆,之后往上一扬,便孔雀开屏一般,打开了“她”身后的青纱绿帐呢。
如织如网、如穿如梭、如缠如绵、如痴如醉、如慕如怨、郁郁葱葱的青青瀑布,这些,就是从你们身上读来的温柔又温暖的词句。
如果再搭配点别的颜色呢?比如,红色或者黄色。心里想着如何给它们再打扮一下。但还是算了吧,免得惹来“绿肥红瘦”的怨情,或者“人比黄花瘦”的一声叹息。那么,骨气一点,万绿丛中何须红。
就是这般,隔着窗户面前框了一幅辽阔的锦绣,是要成全我一怀的落寞么?
为何,如此疯长,又能如此协调、和睦呢?不吵不闹、不争不抢,这般同生同在。
它们的干枝脉络丛,加起来总有好几千米吧,或者上万?却保持得如此畅通无阻,相互之间横七竖八、上下左右地交织着。它们共处得那么相安无事、那么声势浩荡,却又安静得听不见一息窃窃私语。除了偶尔有轻风的调皮拨弄。
也总有二十年的光景了吧。而栽植你们的人呢?浇灌你们的人呢?或者,曾经不小心伤过你们的人呢?这些都还有记起么。
春夏秋冬,岁月往复,几多冷暖、几多风雨是必然的。而你们的寂寞呢?你们的空虚呢?或者说,你们的私心呢?你们的争执呢?你们的忧伤呢?你们的贫穷与富贵呢?
作为人类,我如此这般发问,会被你们觉得幼稚而可笑吧。可是,此刻我一点陪着你们笑的意思都没有。
想想,多少年了,多少生死,至今还在“土地换和平”讨价还价的中东,还有贫穷、疾苦、战争、灾难、哀伤,这些贬义词仍在几千年文明的地球上存在,与你们的安静相比,除了羞愧、害臊,还如何笑得出来。
唉,亲亲的爬山虎,今天,真真是被你不怒自威的气度灼伤了。如果真的被你见笑,笑天下可笑之人,也只好认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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