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霞：我的鸣条岗

我的鸣条岗

□李晓霞

一

儿时的家

在鸣条岗上

鸣条岗

是舜帝的故乡

二

记忆中的青纱帐

浩浩荡荡

一群流着鼻涕的小小少年

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乐园

割猪草、找鸟蛋、捉迷藏

无边无际的海洋

承载着童年的梦想、希望

也包容着儿时的肆意、狂妄

三

庄稼地的吸引力

总在学校和课堂之上

谁家的瓜甜，谁家的果酸

啥时候李红，啥时候杏黄

我们全都了如指掌

四

在孩子们的眼中

故乡，从来就不曾有过秘密

连一只蚂蚁的行踪

都逃不过

我们的眼睛

五

阿黄

是一只流浪狗

后来被我收留

成了我家的看门狗

因为常吃不饱肚子

阿黄总是不情愿地

跟在我身后

目光呆滞，脚步迟疑

我不想让它知道

它的主人

也时常饿得

前胸贴着后背

偶尔赏它一只老玉米

它也啃得津津有味

瘪瘪的肚皮

像一只皮囊

在肚子下面，荡来荡去

青黄不接的日子

遇见生人

它都懒得搭理一句

六

如今

再回到故乡

田野上还是满眼的庄稼

春风依然笑着桃花

但怎么看

都少了许多

儿时的味道

七

玉米须子蔫头耷脑

满地的苜蓿花

也在强颜欢笑

现在的孩子

已没有了

到庄稼地里去撒野的时间

缺少玩伴的庄稼

再被人精心侍弄

也少了许多的童真和野趣

八

年迈的故乡

佝偻着腰身

躲在岁月的深处

向我招手

我在故乡的褶皱里

翻寻着童年

却不知何时

它已跃上纸面

化成一句

浅薄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