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力 气

力 气

□李瑶

我们要有多大的力气，

才能把一个书架钉在墙上。

要有拿起一本书的力气，

是一本历史书，

或是一本科学书，

强硬的钉子钉在墙上，

那本书躺在钉子背后的书架上，

——小心些，不能够掉下来。

要有吐出一个泡泡的力气，

鱼缸是透明的，或者是印花的，

金鱼是一条还是两条，

沉重的鱼缸站在第一层书架上，

旁边站着的，

是一本文学书。

要有举起一把斧头的力气，

不是金斧头也不是银斧头，

不假思索地，

从河里捞起一把刚掉下去的斧头，

转身，

斧头砍进那棵树的身体里。

要有掀开一块石头的力气，

嫩芽在黑暗里，

把土地掰开了一丝缝隙。

那该是多大的力气，

我们要有多大的力气，

才能把书架钉在墙的身体里，

才能让墙，不会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