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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瑄在平原村的故居
□薛勇勤
薛瑄出生于教育世家,祖父长期从事乡村儿童教育,父亲于明洪武年间中举人,长期在河北、河南等地教育部门任官员。母亲出身于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十一二岁时,在父亲严格的儒学思想影响下,薛瑄立下“成大儒”“成伟士”的宏愿,废寝忘食,埋头苦读,成为饱学之士,于明永乐十八年,举河南乡试第一,次年登甲榜进士及第。
他一生居官24年,历任监察御史、提学佥事、大理寺少卿、大理寺丞、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入阁预机务,升授通议大夫。
薛瑄逝世赠资善大夫、礼部尚书,谥号文清,是明代著名思想家、文学家、理学家。他精研性理之学,提出“理在气中,决不可分先后”哲学观,是明清以来公认的鸿哲巨儒、理学大师、河东学派创始人,与以王守仁为代表的姚江学派并驾齐驱,世称“南王北薛”。他是明代下诏从祀孔庙第一人,世称“薛夫子”;著有《薛文清文集》《读书录》《从政名言》《理学粹言》等。
进士的旧宅:茅屋
薛瑄一生跟随父亲在河北、云南、河南等地奔波,居无定所。父亲两次在河南荥阳任职,薛瑄一家在此地生活十余年,故其家在荥阳有住所。《薛瑄年谱》记载:自1426至1432年,也就是薛瑄38岁至44岁期间,继母许氏、妻子宁氏和薛瑄的四个儿子一直寄居荥阳。根据薛瑄的《与杨秀才书》“及先君子没世,旧有别业在荥阳,因往治装”,《述怀》“家室寄中原”,《茅屋漏》“辛丑进士河汾客,早向中州买居宅”,可知薛瑄的一处住宅在荥阳。
薛家在荥阳的“居宅”“家屋”“别业”是怎样的状况呢?从《茅屋漏》看,应该是父亲出任荥阳教谕期间购置,虽然宽敞,但房屋破漏却无力修补,薛瑄自我安慰说:“宅有茅屋八九间,补葺聊以蔽床席。进士所好唯诗书,衣食取足无剩余,前月大风撮茅去,今月久雨漏不已。移床徙榻那得干?堆书卷被空长叹。文章不足补穿漏,翻为儿女生靦颜。”俨然一派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描写的景象。而写《茅屋漏》之时,薛瑄已经居官广东道监察御史,出监湖广银场,任监察御史。
湖广银场在薛瑄赴任之前,贪腐成风,薛瑄在官邸影壁上自题“有雪松还劲,无鱼水自清。沅州银似海,岂敢忘清贫”以明志。我们就可以理解薛瑄不能像大多数官员一样,没有进士第、御史宅,不能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庇荫子孙的苦衷。草屋八九间,连累妻儿受苦,薛瑄虽有愧,但安贫乐道,唯以“诗书”而慰藉。
御史的公房:厢房
薛瑄供职湖广银场所在地沅州,地广人稀,位高权重。为了熟悉民情,他经常要去所辖各地驻守、巡视,一待便是数月。在此期间,他所到之地,都放弃当地官员提供的豪宅而不往,而是选择了官衙的偏房以小憩。
宣德五年(1430)冬,他到了辰州,那里有一个叫溆浦的偏远小县,位于湘西沅江中游,四面山色环绕、溪流潺潺、风气淳朴、民物简少,颇有古俗。他选居于县署后堂东屋,辟其南壁,易之以轩。积久蔽嶂,豁然顿开,白天日光辉耀,夜晚月华映屋,他在灯下读书,心神内外,融朗洞达。从内心深处悟出了一个简明而深邃的道理:“心为神明之舍,因治屋而得治心之要”“室者,人之私居而幽闲之地也。其有读书箴戒以修于目,有琴瑟咏歌以修于耳,存养以修其心之静,省察以修其心之动”。
景泰元年(1450)九月,他奉敕赴四川、贵州督饷。期间佥都御史李匡,约薛瑄和大理少卿张固、监察御史罗俊,同为草堂之游。薛瑄归来后做《游草堂记》。在文章中,他写道:“予惟子美草堂,不过江村一陋室耳……自子美草堂以来,以全蜀之盛,历代之豪族富家,高甍巨桷,歌台舞榭,蔽云日而出风雨者,不知其几万亿,今皆消灭殆尽,寂无名称,独子美区区一草堂,而为后世之所景慕,兴葺游观,爱赏之不忘,名将与天地相为悠久,孔子所谓‘诚不以富,亦只以异’者,子美殆近之欤?”做人当官不在于冠裳华盖,而在于“忧国忧民、至诚恻怆”之心。这就是他淳朴简约的居室观。
京官的家宅:车窗
薛瑄在《一室》诗中写道:“奉使三年归,京华营一室,一室陋且偏,入门唯四壁。”这两间小屋,便是薛瑄在任广东道监察御史五年后于京城购买的。这两间小屋,狭小得只能放下桌椅和床。苦恼的是,东墙下非常暗却没有窗户,这时候想要做一个窗子也没有钱了。其子薛淳找来一辆废弃的旧车,拆掉两旁的长木,以中间的方形框作为窗棂,在东墙挖了个洞,把这个“窗户”装了上去。薛瑄感叹道:“以御史之显,曾不能办一窗,致以此物为之,使富者见焉,必睨目而哂,掩口而走矣。御史之拙于生事,乃至乎此。”然而,当他坐在车窗下,翻开一本古书来读,阳光透过车窗,古今一体,物我偕忘,心神通融,薛瑄顿然忘却了天之高、地之广和屋之陋了。于是又自我解嘲说,我的屋如此,可以说很简陋了,但是我很安心住着,就忘了它的简陋,这就是居室虽小而心胸广大啊!那些贪婪的人和奢侈的官吏们,房屋高大、门户绮丽,但是他们心胸狭小、狗苟蝇营,却好像住不安稳,日日夜夜劳神费力,谋划着要再扩大一下。这就是居所虽大,而心胸狭小啊!小和大的辩证关系,君子一定能分辨清楚的。于是洗砚濡笔,写下了一篇脍炙人口的《车窗记》。
文清公的故居:民宅
天顺元年(1457),英宗皇帝平庸无能,对朝臣乱政束手无策,置正确意见于不顾,屈杀忠臣于谦,并令从南国购买狮子,玩物丧志,69岁的薛瑄便以老病为由接连上章,致仕回乡,获得允准。从此,薛瑄便在家乡平原村故居终老。
薛瑄在平原村的故居,坐落在万荣县平原村的东头,是薛瑄家族的世居之所。数百年来,在村民的保护下,至今完好。故居非常狭小,长14米,宽12米,面积只有0.2亩多,和普通的旧式民宅一样,土朴简约。大门建有一个窄小的门楼,房屋仅有西房三间,进深也只三米有余。一个正三品的朝廷大员,故居如此寒酸,甚至无法与普通百姓相媲美,而薛瑄却不这样认为,在小屋正面墙上悬挂着他手书的对联,“有脚春从心境展,无根花向胆瓶开”,展示了自己的心境。
致仕回乡的七年间,他在家乡创办书院,门徒遍及山西、河南、关陇一带,蔚为大宗。被清人称之为“明初理学之冠”“开明代道学之基”。陕西韩城县双楼村有薛瑄一弟子,名叫孙輖,邀请薛瑄去双楼村讲学,薛瑄为该村题“清溪”二字,至今还保存完好。薛瑄所题“清溪”二字,别有深意。他辞官归里,设教兴学,以“清溪”隐含高洁之品格,做人要心清如水、官清如水。这两个字,既是对孙輖及双楼村民的鼓励和期望,也是对自己的激励和鞭策。
天顺八年(1464)六月十五日,76岁的薛瑄自知大限已到,在故居的土炕上,勉力起来,拉开炕桌,正襟端坐,提笔写下“土炕羊褥纸屏风,睡觉东窗日影红。七十六年无一事,此心惟觉性天通”的诗句,“通”字最后一笔未写完,溘然长逝。
薛瑄的一生,以廉洁名世,以理学立身,以清白处事,特别是他提出的“居官七要”,即“正以处心,廉以律己,忠以事君,恭以事长,信以接物,宽以待下,敬以处事”,放在今天,对做人和从政都是深刻的提醒。久居官场,使薛瑄对廉洁从政有着清醒的认识。他在《从政录》中将官员的廉洁分为三重境界:“有见理明而不妄取者;有尚名节而不苟取者;有畏法律保禄位而不敢取者。见理明而不妄取,无所为而然,上也;尚名节而不苟取,狷介之士,其次也;畏法律保禄位而不敢取,则勉强而然,斯又为次也。”意为明白事理,就不会任意获取礼物;珍惜名誉,就不会随意获取钱物;害怕法律制裁,就不敢轻易获取财物。纵观薛瑄一生,写满“敬畏”二字。以史为鉴,品味这“不妄取、不苟取、不敢取”,对今天仍有警醒作用。
薛瑄,字德温,号敬轩,明代山西运城市万荣县里望乡平原村人,生于明洪武二十二年(1389),卒于天顺八年(1464)。
他从政期间,大多执掌法纪,勤廉从政、刚直不阿、执法如山,被誉为“光明俊伟”的清官,享有“铁汉公”和“南京好官”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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