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坤茹：绝美中国元素

绝美中国元素（组诗）

□马坤茹

盆景

你们从山顶和林间迁徙而来

在这陶方瓷寸之间

任由我

折枝蟠扎，然后

再粗裁细剪成

这般模样

我想起了

曾祖母

那双被裹扎的小脚

为了那弓形的“官样”

她疼地哭了三天三夜

当悬根露爪呻吟的时候

我也很疼

因为

手指被扎破了

那是和心相连的地方

中国结

一条丝线

不停地编织着

那殷红的绵长

就是我们的血脉

在这条长河里漫溯

在一个个红色结点里

寻找

沧海桑田

罹难的苦痛，还有

我自己的大欢喜和小忧伤

爷爷的爷爷

孙子的孙子们

手挽手

肩并肩

背靠背

凝聚成这红色的一团

即使

骨头断了

筋还连在一起

青花瓷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

被一首歌惊醒之后

你这女子

搭一艘乌篷船

就直下江南了

当你

捧一瓶窑火

挽一缕烟雨

在雨巷的石板路

寻觅唐诗宋词的

庄重和妩媚的时候

可认出

那个与你擦肩的男子

就是前世

为你描画妆容的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