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花开——史光荣散文

连翘花开

史光荣

城外的山坡上，有很多野生的连翘，它们既是一味中药，更是初春一道风景。

花儿没开时，藤蔓匍匐着、散落着，湮没在一片片褐灰色的山褶里，隔着山，隔着岭，隔着杂乱的野草和荆棘，丝毫发现不了它轻盈的身影。

过了春分，一阵风袭过，一场雨润过，身子还没觉得很暖和时，金色的连翘花儿便开始吐蕾绽放了，先是寥若晨星，点缀在偌大的坡岭上，接着就是一丛丛、一片片，像一朵朵染了颜色的云彩，白花花的，堆在那里，三两天，满坡的连翘花儿就全开放了。

沿着崎岖蜿蜒的小道，往山上走去，一蓬蓬、一簇簇的连翘花儿开得正烈，小小的花儿像出水的芙蓉，娇艳澄澈，清新透爽，小风掠过，舒展的藤条一枝枝四处摇曳，像挂满金色的铃铛花，仿佛能听到清脆的花开的声音。

因为花期早，人们也叫它迎春花，几乎是和报春的山桃花比肩开放，也称为“姊妹花”。山桃花开的是粉中透红的花瓣，连翘花则是纯金黄的，它们相互交融着，有山桃花的地方也有连翘花，山桃花灿烂娇娆，连翘花热情奔放，远远望去，在尚有寒气的初春，在灰茫茫的坡岭上，它们就是耀眼的星空，灿若云锦，仿佛是大山迎接春天到来的笑容，挂在山涧坡岭。

花开的季节，正是沿河冰开、大地回暖的季节，也是南雁北归、柳丝吐绿的季节，看着一串串相互叠压的繁星般的花朵，春，姗姗来了；群山，在一片萧瑟中醒了。

连翘花，还是我们农家自己的花。

娇小的花朵，是那么平常，那么朴素，贫贱地生，恣意地长，坡岭上，沟沿上，岩缝里，只要有一点土壤就能生长，给点阳光就灿烂舒畅。

它们绽放得最早，把春天到来的喜讯传遍坡坡岭岭，用淡雅的体香为沉寂了一个冬天的蜜蜂起飞导航，虽不刻意张扬，但在大山里，它就是我们身边一道耀眼的风景。

轻轻走过，把它捧在心上。

花儿开了，我们的春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