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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那一场热火朝天的大戏
张红燕
当布谷鸟清脆的叫声响彻云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便开始了麦收前的准备工作。父亲把收藏了一年的麦镰和绳子庄重地取出。家里的平车,也认真地检修、加长,为的是可以多拉麦子。母亲,则把所有编织袋都归拢到一起,有破损的一针一线缝好,卷起来备用。
当做好这一切时,父亲就开始频频去地里“看麦”。这一切的一切告诉我,麦收的大戏就要正式开场。
早上,奶奶和父亲、母亲已早早起床。而我和姐姐、妹妹,总是得母亲千呼万唤才起来。父亲把镰刀、绳子、磨刀石放到平车上,奶奶早已备好干粮。一切就绪,出发。
开始割了,父亲割一耧开路,母亲和姐姐紧随其后,每个人三行。我和妹妹合作,我两行,妹妹一行。
父母仿佛钢铁战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而我们割一会儿,望望到头了没有,再割一会儿,再望望到头了没有。很快,每个人便拉开了距离,我和妹妹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不过,母亲看我们跟不上了,会帮姐姐割一大截,而姐姐则会帮我们割一大截。我们虽然慢,但谁也没有掉队。就这样持续着,终于割到头了。
割完这块地的一半,我们总算胜利完成任务了。然而路程遥远,我们不能空手而归,还得捎上一车麦子,方可回家。母亲和姐姐会跟随车子到场院,帮着卸下车上的麦子。我和妹妹直接回家,浑身已经瘫软。
我们对丰收是恐惧的,别说干活了,就是跟一天,都是苦不堪言。一车又一车,十几亩地的麦子,全得靠人力往回拉,非常慢。麦收时节的农民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不比往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等所有麦捆子都拉回到场院码放整齐,艰苦的割麦就算完工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碾场。早些时候,父亲用自家的牛拉着碌碡碾场。后来,父亲会和有四轮拖拉机的师傅提前约好,用拖拉机碾场。
碾好以后,赶紧起场。父亲和母亲先用铁叉把碾好的麦秸认真地翻腾一遍,然后挑成堆。我们就和母亲一起,一铁叉一铁叉,把麦秸堆在场院的边上。父亲根据当时的风向,用推板把混杂的麦粒、麦壳,推到一个风口,为的是更好地扬场。母亲则拿着大扫帚,转着圈地扫。
终于,剩下的只是父亲和母亲的扬场了。那么大一堆,父亲,一木锨又一木锨,不知要起起落落重复多少次;母亲,一扫帚又一扫帚,不知要左左右右来回多少遍。直到麦壳和麦粒泾渭分明,然后装袋子,用平车拉回家。
一场又一场,把所有的麦捆都碾完,碾场就结束了。
相对于割麦和碾场,晒麦的戏份就显得轻松多了。父母会在一个天气非常好的早上,先把场院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把麦子均匀地摊开。如果天气好,麦子一天就晒好了,天气不好的话,得晒两天。
等所有的麦子都颗粒归仓,麦收——这场声势浩大、场面极为壮观、耗时最长、参加人数最多、非常隆重的人间大戏,才算真正落下帷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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