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帐不掏，狗帐不要（散文）_万荣郭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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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几十年不遇的连阴雨，把村里的很多老土墙老土房都给泡塌了。虽然平时也三天两头回家，但因下了好多天雨不能回家看看，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不知道百年北房和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南平房是个什么样……

九月三十日中午，经请示家中“领导”，下午不需要我去接“小爷”放学回家，便急忙骑上电摩赶回了距县城三五里地的家。开锁进门一看，十五平米的无公害蔬菜还算不错，五六棵辣椒树上挂满了弯的、红的、绿的、粗的、细的辣椒，成熟的南瓜圆的、长的、短粗的、黄的、花皮的十多个滚在院里；西边与邻居家相隔的四米多隔墙全部倒塌了；

打开百年北房的门，几年前简单的一次维修整理厦坡瓦效果明显，没有漏雨现像出现，到院子往房顶一看，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烟筒倒在了厦坡上；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盖的南平房，前几年因漏雨已搭了彩刚瓦，门窗换成铝合金，内部也重新进行了简单粉刷，房顶是不可能漏雨了，只有面向巷里的南墙上，水印更湿更高更重了。

当时在里面居住时放着家具，再加上冬季烧炕生炉子，墙上的水印还看不到。现在没人住了，立柜等家具也搬走了，平时一有潮气就显出来，这次就更加严重……

南平房是我和弟弟在1983年盖的四间平房。当时，我们都已经二十岁左右，面临着婚姻大事的来临，可家里没有一间可供办事的房间。于是和妈妈商量，拆掉原来南墙上的老门楼、东边墙上的牛圈，把茅厕移出去，在宽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盖房子。

那时，木料和椽都需要批条子才能买到，只有新兴的楼板平房省事，所以就决定盖平房。施工队请的是刚给我们单位盖了平房、又是本巷女婿的新城村胜娃，工钱也只有三五百块钱。所用的砖是当时正承包大队烧瓦窑老伙计三蛋的，不必给钱就拉货，共计花了一千五百多元左右……

施工中间因楼板没提前做好，天下连阴雨误了一两个月工期，这些都没给我留下什么遗憾，就是老同学黃建生的手扶拖拉机给我拉沙，至今想起来还心存遗憾……

当时在村里盖平房还是个新鲜事，砌墙用的是砖、水泥和沙，巷里一位原来家里比较富裕的奶奶，在平房就要落成时到家里来了，她左看右看惊讶地说：这房子真真好，连个土渣渣都没有！砖和水泥都就近拉回来了，只有沙要到稷山柳沟坡旁边的沟里去拉。

我知道，北解村老同学黄建生和他姐夫经营着一台手扶拖拉机，便问他能不能给我拉几车沙。他说行！随后，就在说定的时间把车开上，由我陪同去柳沟坡旁边的沙场，拉了好几车沙，每车沙也就五块钱左右，保障了工程的顺利进行。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件事情总是萦绕在心头，那就是没给老同学分文拉沙钱。当年只想到这是他的车，就没想到这是他和姐夫合伙的，更没想到这个车要烧油，而油也是要批条子才能买到平价货。

几十年了，当年在这个平房里结婚的我和弟弟都升级成爷爷辈了，老同学建生去世也已二十多年了。可他在拉沙到去世时的一二十年间，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拉沙车钱，我也从没在他跟前说过给他拉沙钱，好像叫他拉沙是理所应当的事。

不知道他当时给家人和姐夫是怎么交代的，是不好意思要，还是个人受了肚子疼。反正我是分文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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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当时给家人和姐夫是怎么交代的，是不好意思要，还是个人受了肚子疼。反正我是分文未给。

每当想起这事，心里总是十分懊悔，为什么连油钱都不给人家呢？

让人家“又拨灯捻又添油”实在不应该。现在想回报，可他已去世快二十年了，家里的儿婚女嫁也没人通知，给我心里留下了很大遗憾。

咱本身是个马大哈，无论办什么事都是顺其自然没有想法。受人恩惠也报答很少，本是无心，却给一些人留下了“没良心”的印象。

老婆常说我“猪账不掏狗账不要”，细细想来确实如此。这样的事情多了，有些还记得，有些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现在也只能说这次未掏的，虽然也有“给“朋友的事情，但“要”的事坚决不能说！说出来了是想要？还是想表功？

这件事只因主人已经不在了，也是每次回村里看见南平房，便涌上心头的一件事，说出来既是对老同学的念想，更是对那时候无私情谊的留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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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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