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1号 发表于 2024-10-28 12:17:37

蒲津桥的始末


早在春秋时期,鲁昭公元年(公元前541 年),秦公子鍼,在秦无法安身,随从资财,其车千乘,出奔于晋。靠船渡河费时太长,于是在夏阳津(蒲津关)用舟连接,比其船而渡。《左传》中是这样记载的:“秦公子鍼,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癸卯鍼晋,其车千乘。”《尔雅》注为“比其船而渡也,就是连舟为桥的意思。”《初学记》云:“公子鍼造桥处,在蒲坂夏阳津,今蒲津桥是也。”桥址就是现在的永济市古蒲州城西门外。当时这座桥,是临时性的舟桥,也叫浮桥,两岸都不用桥墩,搭、拆都方便。这浮桥的寿命很短,过河后就拆掉了。到战国时期,秦国国君秦昭襄王,为进攻韩、赵、魏诸国,在蒲津两次造桥。《春秋后传》记:“秦昭王二十年(公元前 287 年)始作浮桥于河。”这是第一次。30 年后,秦昭襄王他又在这里造桥,《史记·正义》:“秦昭王五十年(公元前 257 年)初作河桥,在同州(今大荔)东渡河,即蒲津桥也。”这一次造桥,是在公子鍼造桥后 289 年了。但文中说“初作河桥”是这次正在这里造桥的意思,因仍属军事需要也是临时性的浮桥。汉高祖刘邦定关中,也在此筑桥渡河。魏武帝西征马超,韩遂,夜渡蒲津关,也在此造舟为桥。可知从汉初到汉末,历次浮桥的时间了。到东魏时,齐献武王高欢(鲜卑,汉化人),一名贺六浑,为进攻西魏,也在此造桥。《永济市志·山川》(光绪 12 年版本)记:“东魏时,齐献武王高欢造三浮桥(蒲津、太阳、孟津)以攻西魏。西魏大统四年(公元538 年)丞相宇文泰(鲜卑族),一名黑獭,既定秦州造浮桥,河上通往来。又,隋文帝至河东,亦造浮桥,皆在蒲。”这些史载都说明了,桥址皆在蒲津,谁用谁造,证明这时的浮桥仍很不固定。

到开元年间,仍在这里改建蒲津桥。据宋代王溥撰写的《唐会要》中记:“开元九年十二月九日,增修蒲津桥,以竹苇,引以铁牛”。从此而知这次增修,仍改进不大,仅岸上桥墩有所更变,竹索依然还是竹索,仍很不耐用。过了 3 年,到开元十二年(公元 724 年)才算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

这次改建,是事出无奈,也是势在必行了。因为蒲津关,自古是兵家重地。秦晋要冲。所以开元时的兵部尚书张说把蒲津桥年年破败的情况,向唐玄宗李隆基上疏:“河上有三桥,蒲津是其一,然每冬冰未合,春冱初解,流澌峥嵘,塞川而下,如础、如臼、如堆、如阜、或摐、或掍、或磨、或切,绠断航破,无岁不有。虽残渭南之竹,仆陇坻之松,败辄更之,不罄供费。津吏成罪,县徒告劳,以为常矣!”明皇听了这个奏疏,他当即表态:“嘻!我岂虑哉!乃敷祐于下,通其变。”

他为什么颇有气魄的马上就表了态呢?因为唐明皇在开元时期,是一位励精图治的皇帝,史有“开元之治”之称。官清民实,国威远扬。他完全有力量,大规模地改建这座蒲津桥。

蒲州城在唐开元年间,正处于兴盛时期。开元八年,蒲州城与陕、郑、汴、绛、并称六大雄城。九年改蒲州为河中府,置中都。开元十二年,全国州府定近畿之州为四辅,升蒲州河东郡为上辅。据此情况,在这个时候大规模地改建蒲津桥,是十分必要的。

那么,怎样改建?改建后的桥、牛情况怎样?改建的当事人张说在《蒲津桥赞》一文中作了纪实:“冶铁伐竹,取坚易脆,图其始而可久,纾其终而就逸……大匠蒇事,百工献艺,赋晋国之一鼓,法周官之六齐……是炼是烹,亦错亦锻,结而为连锁,熔而为伏牛。偶立于两岸,襟束于中潬。锁以持航,牛以絷缆,亦将厌水物、奠浮梁,又疏其舟间,画其鹢首,必使奔澌不突,积凌不隘,新法既成,永代作则。”

张说这段赞语,明确地记述了这次改建蒲津桥的情况,也记述了中单城确实就在蒲州、朝邑之间的河滩之上。

《三城记》载:“中潬城,表里二城,南北相望。”唐时的黄河在这一段是两流。据考,蒲津桥分两座,桥把蒲州、中潬、朝邑连接起来,因而有“一桥锁三城”之说。

隋唐时期,我国和日本的文化交流就很频繁。唐开成年间,一个叫圆仁的日本和尚,在他《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一书中写到:“开成五年(公元 840 年)八月十三日早晨,从临晋县出发,午后……到河中节度府,黄河自北向南流,黄河从河中府正北,向南流到河中府南,便向东流,经北入舜西门出,则有蒲津关,便渡黄河,浮桥连舟,阔二百步许,黄河两流,造桥两处。南流不远,两派合。却过七重门,向西行五里,到河西入八柱寺宿。”

圆仁和尚这次来唐求法,路经蒲津桥,已在开元十二年后 116 年了。他作为一个亲临巡礼蒲津桥的游客,亲笔把目睹蒲津桥和河流的情况,如实地记录在他的《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中,这和张说对蒲津桥的记述也很吻合。虽然他们两人的记载相隔 100 多年,桥与河流的变化,仍基本相似,可知那时的河流属安流期。

到北宋时,几位皇帝对蒲津桥的维修、保护也很重视。宋神宗赵顼是一位力谋富国强兵的皇帝,熙宁元年,他多次诏令,修建保护蒲津桥。他是重视军机的皇帝,他知道蒲坂自古是兵家要地。蒲津桥是军事的交通要道,所以他对这座桥十分重视。

金时对蒲津桥的管理更为具体。《永济市志·蒲津桥》一文中记:“金时设大庆关,勾管河桥官一员,掌解系桥梁,济渡舟楫,巡河修埽,率埽兵四时功役,栽植榆柳,予备物料,稽察奸伪等事。”这段话对蒲津桥的管理、保养、守护作了清楚的记载。而到金元光元年(公元 1222年)十二月元将石天应因河中守将侯小叔出议兵事,乘虚袭取河中府,(蒲州城)作浮桥,通陕西。小叔还,驻乐李山寨,夜半攻城以登,焚楼、橹,火照城中。说明元兵把浮桥及所属船只全部点燃,其火光之大,把相距 100 多米的蒲州城都照亮了,可知船桥数目之巨。

自元兵烧毁蒲津桥之后,桥的历史并没有完,到明初时,又有关蒲津桥的记载,《蒲州府志·事纪》中有:“都督康茂才,率兵取河中府。元平章吕德,杨晟弃城遁去。二年正月,大将徐达至河中,会诸将造浮桥,渡河取陕西。”这是蒲津桥的最后一次复造。文中的二年是明洪武二年(公元 1369 年),这次造桥,纯属军事性的需要。徐达统率十数万大军、“会诸将造桥”也是声势浩大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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