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割麦_那活计
在生产队和实行责任制初期,夏收时主要靠人工割麦子。那时候,我们队割麦兴“放箭”,就是割麦的只管割,三人一组,一人“拱洞”两人“挎翅”,将割倒的麦子放成一个个小堆,后面紧跟着抱麦、缚麦的人。“拱洞”的须是个手脚麻利割得快的人,不然“挎翅”的人干急走不动,镰刀老碰“拱洞”人的脚后跟。
刚开始我老是跟上别人“挎翅”,空用蛮力不是跌打得浑身疲惫就是割破了手磨破了脚,还老掉在别人沟后头,让“拱洞”的人时不时接我一两把。回到家我累得腰酸背疼浑身无力,便对母亲说我明天不想再去割麦了。母亲不悦地对我说:“‘谷黄麦黄,绣女下床’,火麦连天你不想割麦了想干啥去?再说干啥活都是‘不怕慢,单怕站’。割麦也是这样,不怕割得慢,就怕割两下站一站。”我说:“不站起来展展腰我腰疼哩咋办?”母亲随即训斥道:“你小娃秧秧的哪来的腰?喔不是腰疼是你懒根抽哩。”就这样,我不敢再说不想去割麦了,而是手破了缠手脚破了缠脚,硬着头皮一晌晌地跟着社员们去地里割麦。
一连几天下来,渐渐地让我摸着了一些门道,那就是干啥都要“扑下身子”。就说割麦这活计,本来就是个腰疼活,而且是半弯不弯的时候最疼。既然是个腰疼活,那你割两把站起来也是疼,割一截站起来还是疼;但要是老弯着腰不起来,习惯了反而不太觉得疼了。于是我就学着我们队里黄随舟的样子,割麦时尽量把腰弯得低低的,镰刀也尽量挨着地皮,割到边行用左脚鞋底挡着,割的麦茬又低速度又快,很快就上升到“拱洞”的位置。回到家再看,左脚球鞋的鞋头及鞋底已被砍成了木渣状的。随舟随后对我说:“割麦要穿布底鞋,布底鞋瓷实镰刀砍不动,像你这球鞋没有被砍透割着脚就算是幸事。”
实行责任制以后,我家分到12亩耕地,每年都种4亩棉花8亩小麦。每年夏收时,我和妻子一把一把地将麦子割完,然后一车一车地往麦场拉,再和别人搁伙一场一场地碾。不等麦子碾完,我所上班的乡政府就通知立即返乡上班,我就立马到岗开始工作,妻子一个人再一叉一叉地将麦秸摊开腾粮食(俗称布秸),赶彻底弄完就得半月20天的样子。后来女儿和儿子长大了能帮上忙了,我们觉得稍微轻省了一点,但是过不了几天他们就又要开学了。
黄立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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