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1号 发表于 昨天 18:20

河津人把“鸡”呼作“职zhi”受了蒙古语影响

河津人把“鸡”呼作“职zhi”,把“公鸡”呼作“公职zhi”。这是为什么?

古代“野鸡”也称“雉”,有人会问:这里是不是保留了古汉语词“雉”的读音?其实不是。“雉”字在《广韵》中是澄纽旨韵上声字,“直几切”;而“鸡”字则是见纽支韵平声字,“古奚切”。两字的声、韵、调都不相同。

河津人之所以把“公鸡”呼作“公职”,简单来说,是受了蒙古语的影响。

如上所说,“鸡”字在《广韵》中原本是个见纽支韵平声字,中古音读作gi。宋元以后,见系齐撮字(即声母为g、k;韵母有介音i、y的字)声母变作了j、q。例如:家gia读jia;解giai读jiai;间gian读jian;嵌kian读qian……所以,“鸡”的读音由gi变作了ji。北方话大都是按照这个规律变化的。

但是在一些地区,由于受蒙古语影响较深,语音没有按照这个规律来演变。因为蒙古语中声母没有舌面前音j和q,凡应读j和q的音一律读作舌尖后音(卷舌音)zh、ch。例如,蒙古语地名jalaid,汉语就根据其读音译作“札赉特”,而不作“嘉赉特”;jone汉语音译就是“卓尼”,而不作“胶尼”;juud汉语译名就是“昭乌达”,而不作“居乌达”,等等。所以,作为汉语见系齐撮字,“鸡”字受蒙古语影响不是读作“吉”ji,而是读作了“知”zhi。

类似的例子在河东方言中还有很多。例如:河津话“见面”呼作“占zhan面”,“房间”呼作“房沾zhan”,“敲门”呼作“抄chao门”,“牵着”呼作“搀chan着”,“红薯窖”呼作“红薯照zhao”,“魏家”呼作“育札zha”。安邑话“翘得老高”,呼作“chao得老高”。夏县话“今儿个”呼作“知zhi儿个”。永济话“今么”呼作“直zhi么”。另外,康熙版《垣曲县志》载“教山一名罩山”,也是把“教jiao”呼作“罩zhao”,等等。

说到蒙古语对汉语的影响,大家可能会有些隔膜,其实这种情况并不鲜见。如我们十分熟悉的“俄罗斯”这个名字,它的译写就是受了蒙古语的影响。俄罗斯本名руссия,第一个字母是颤音p,汉语曾译作“罗刹”,日语译作“露西亚”“罗宋”等,前面没有“俄”这个音。但是按照蒙古语构词法,边音l和颤音p不能放在单词的最前面,于是他们便在前面加上了一个元音o,读作了oруссия。元代以后,人们就按照蒙古语的读音把руссия译作了“俄罗斯”“斡罗斯”“兀鲁思”等,并且至今仍用“俄”字作为这个国家的代称。

山西地处北方,历史上与蒙古族联系较广。有元一代,闻喜、安邑、万荣、河津、夏县等地都有蒙古人落户,当地方言受到蒙古语的影响也不奇怪。加之河东地形比较封闭,所以蒙古语语音特点就在当地沉淀下来,形成了一个有规律的语言现象。

王雪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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